“二郎,你好像忘了,天下人人都知道你对兰陵郡王也有成见。”深泓笑看着儿子,看他如何应对。
睿洵避开这个话题,仍执意道:“父皇如果知道白将军在阵前的事迹……”
“每个人都有他们的故事。帝王要做的不是听故事,然后奖赏自己喜欢的,而是判断谁的故事更有价值、更可信。”深泓拍拍儿子的肩膀,说,“白信端的故事还不值一个爵位。既然你觉得他的故事可以在功劳簿上列第一等,我也不能无视统帅的看法,赏他金银就是了。”
“父皇!”睿洵还想为亲信争辩,却见父亲突然按住胸口,面露痛楚之色。
“父皇!”他慌得叫了一声,立刻要唤太医,却被父亲拦住。
“没事了——就那么一刹的难受,不要大惊小怪。”深泓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扶着儿子的肩膀撑起身,又语重心长地说,“二郎,你心里觉得,我偏袒皇后家,已经昏了头,对吧?”
他不让儿子反驳,摆了摆手道:“可是这个天下终归要交给你。眼光放长远,忘了那些不值得计较的小恩小怨。我这一朝一代的事,自有我来解决。”
睿洵惙惙道:“儿臣无能,不能有番作为,助父皇整顿朝纲。”
“作为?”仰面望天的深泓哼了一声,“我曾祖以为,开疆辟土是帝王的作为。为此,三十万男儿血战南疆,夺来巴掌大一块地方,又有十万儿郎为守那地方前仆后继,但最终还是被南国夺了回去。他和南国的皇帝足可以因这些战争名震史籍,他也常常以此自满,觉得一生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