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则铭在殿外已经候了很久。
他府中今天突然来了位黄门官,传天子令召他入宫,哪怕再三托病也不成,最终陈则铭只能换了官服,坐在轿中跟随对方来到许久不曾踏入过的禁宫。
待入了宫门,那宦官又道万岁体恤他的病情,特准许他在宫中乘坐步舆,那中年黄门边说边笑吟吟瞧着他。这是多么大的恩典,一般人听了总是要客气两句的,可眼前这个人却似乎是习惯性地拱了拱手,便再无话语。
那宦官愣了半晌,才惊讶地收回了目光。
到了御书房前,宿卫兵士道,里面杨大人正与万岁有要事相商。
领陈则铭前来的宦官挥手让步舆退去,问询了两句便退了回来,并让陈则铭在此处继续候着。
陈则铭等了许久,也不怎么动弹。这地方他之前来过太多次,不少人都认识这曾权倾天下甚至可在宫中行马的魏王,见他此刻垂手站在阶下,失势之态分明,难免指点。
笑声不断传来,陈则铭倒不在意,可站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头昏目眩。
他那头痛之症倒并不是推托,这病症时日已久,如今更是每日里要发上一次,发作时痛不欲生,后来找了个退隐的老名医开了个去痛的方子,痛的时候服一剂,再卧床调养,才能缓解。今日刚吃过药,传令黄门便来了府中,也来不及休息,此刻在冷风中这么吹一阵子,竟然浑身冰冷,额上汗水淋漓,不断往下流,足下似乎也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