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来到李治宫中已是晌午,正要行礼,被李治挥手示意免了。
正稍显尴尬之时,李治又示意请上官仪入座。
受宠若惊大约正是这种滋味,只是此刻根本由不得人细想。
上官仪只好正襟危坐,面庞因为消瘦的缘故,愈发现出坚毅来。
“上官卿家,朕有一事,甚是苦恼,想听听你的意见。”李治本想寒暄一番,却临时改变主意,变成了开门见山。
上官仪心中一怔,这直白来得太过突兀,他并非李治的股肱之臣,李治也并不十分赏识他的文采,今日真是不知唱的哪一出。
李治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似笑非笑说:“朕一直不信文如其人一说,毕竟卑劣之人也会做锦绣文章,可卿家你却是实至名归。你曾私度沙门,不仅精通佛典,而且才学出众,要不,先帝也不会授予你弘文馆直学士的职衔。可才华只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朕更加看重的是一片赤诚之心。”
这番话在上官仪心底激起了不小的涟漪,貌似欲扬先抑,可又为何点破自己年少时没有度牒便私自出家的经历,若说是极力贬损,听上去却又有推心置腹的苦心。
君臣之道从来只有君猜忌臣,没有臣对君百般提防的道理,于是上官仪果断作答:“为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全凭陛下驱使,不敢有贰心。”
“甚好。”李治停顿了一下,态度并不鲜明,只是传令道,“王复盛,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