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祺先开了口。
他讲到自己参加了抗美援朝,讲到美国人在中国东北搞的细菌战。他在战场上负了伤,留下严重脑震荡。回国后,在疗养院恢复了很久……
后来,遇上了中国的三年困难时期。
接着。又是“文化大革命”被流放……
他一度消沉过、心灰意冷,本来,对于难民所的那段历史,一直想找人弄个明白——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他只有小学文化程度,又无法记下什么。终于有一天,一位历史学家找来。
于是,这段历史才渐渐明晰起来。
——是呀,这是无法忘记的。
丸山太郎这么说。
丸山太郎也讲到了自己。
战后。日本重建,经历了相当长的混乱、贫困。为了生计,他不得不到处奔忙……
而当年森严的纪律与誓言,仍牢牢地约束着他。
政府的不认罪,也使他常常去开释自己,回避良知的斥责。
后来,日本经济复苏了、起飞了,自己退休了,也想祈求一下安宁。
但内心却无法安宁下来。
一直到孙子在卡拉OK厅唱起了二战的军歌……
接到了中国那位历史学家的信件。
于是,他痛下决心,一定要到中国、到广州、到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