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最简单的话语,连安慰都算不上,烛弦却渐觉安心。
僵硬的齿关缓缓松开,他带着满嘴血,脱力般摔回床榻。
高阳氏水德玄帝之子祝玄……没什么不好,其实现在即便叫他做一条狗,一只鸟,一颗尘埃,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
不知不觉间,祝玄又沉沉睡去。
醒了再睡,睡了又醒,昏昏然不知身外事,这样也挺好。
水德玄帝只来过那一次,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小巧简雅的卧房无比安静,没有幽幽咽咽的啜泣声,只有一扇小木窗,可开可关,窗外是绿葱葱的树荫。
醒着的时候,他就看那些绿树,看着青翠慢慢变成泛黄,从黄叶凋落再到霜华遍地。
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降落时,祝玄终于觉着自己该动一动了。
水德玄帝虽然再没来过,衣架上倒是每天都会贴心地挂一件衣裳,皆为式样简单的软布衣。祝玄细细束好头发,换上舒适的软布衣,水镜里映出久违的脸。
眼睛依旧圆溜溜,里面却再没有天真的笑意;脸蛋依旧圆鼓鼓,嘴角却收紧下垂,使得这张明显还很稚嫩的脸看上去分外违和。
祝玄的手在木门上放了好久,才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拉开。
沿着清爽的松木回廊走上一段,飘雪的庭院里,水德玄帝正以指为笔,在积满雪的墙壁上悠哉游哉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