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心地在穿衣服。扣纽扣的时候,他忽然起了一个念头,但起先他还在克制,可这念头竟挥之不去,弄得他背心都穿反了,这显然表明他内心在进行激烈斗争。最后,他使劲把帽子扔到地上嚷道:“算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得去我哥哥那儿。我准会挨尅,可也准会得到一个埃居。”
于是,他急忙套上皮领外衣,捡起帽子,沮丧地走了出去。
他从竖琴街向旧城区走去。路过号角街的时候,那不断转动着的烧烤的阵阵美妙香气刺痒着他的嗅觉器官,他便向一家烤肉店垂涎欲滴地看了一眼。那烤肉店曾经有一天使方济各会的修士卡拉塔齐罗纳发出了这句感人的赞叹:这些烤肉店真是功不可没! [4] 可是,让·弗罗洛看得着却吃不着,只好深深地叹口气,钻进了小沙特莱门的城门洞,那也是护卫旧城区人口的巨大的双层三叶形高城楼。
他甚至都没工夫像往常那样走过时朝佩里内·勒克莱尔的可怜雕像扔一块石头。把查理六世的巴黎拱手让给了英国人的就是这个佩里内·勒克莱尔,为了惩罚他,人们把他的雕像面孔打破了,涂满了污泥,三个世纪以来它一直在竖琴街和比西街角受着折磨,就像是一个永久性的耻辱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