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曾对老婆说起过当年老鹞与薛二的事情。有一次他老婆生了气,就骂陆德肯定是被老鹞的魂灵附了体,所以才会在老鹞死后,变成了另一个酒鬼陆德。
但只有陆德自己知道,每回喝酒的时候,他其实一次又一次地在体验老鹞那天晚上在办公室对他说的那些话。喝酒真像上天么?哪怕就让他感受一次,也好了却了这番心思。
但他始终没有得到过老鹞说的那种快乐。
§这个世上竟还有白罂粟
我自幼见到的罂粟花都是红与紫的,却不知这个世上竟还有白罂粟。
一
十年前的冬天,快过春节了。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压得整个连队没有一条可通行的路。我是从雪窝里趟过去的,鬼哭狼嚎般的老北风把人的骨髓都吹凉了。我跌跌撞撞地爬上那白雪覆盖的高坡,如果不是出气口插着几束挂满白霜的高粱秸,你根本就无法找到这倒霉的菜窖。
“狮子头!”我爬下那嘎吱嘎吱的木梯子,冲着那黑咕隆咚的窖里头喊道。雪地上刺眼的阳光使我一时什么也看不见。
“狮子头!”我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