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用眉毛挑了挑,笑了,“一个出家为僧,一个避世修道,我们之间倒也有些说头。有机会的话,我当去黑鱼庵拜访一下他。”
“你没有机会了。”
“怎么?”
“他去年便圆寂了。”杨慕侠目光炯炯,“知道死在什么人手里吗?”
弱用何等聪明,脸色突变,“难道是秋水的人?”
杨慕侠不明说,叹了口气,“黑鱼庵也给一把火烧干净了。悟清无清,老友死后还留下道不清说不明的谜题,好不闷煞个人!”
弱用默默无言,将冲过两泡的六安瓜片倒了,又从茶几下面摸出一筒茶来,打开瞧,却是祁红。茶叶细细的,红中透点黑,倒泛出了紫光。
他用小镊子夹了少许,凑到鼻尖轻嗅,若有若无的香气,一丝一缕漾出来。这些本都是枝头上最鲜嫩的芽尖,沐浴阳光雨露,还没尽情释放便被采摘了,挤压焙炒,失去了鲜活,变成这样的一撮撮。
这么看来,自己的命运也像这茶,在年华最美好的时候,却提前凋零,成了一个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