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莉听着很得意,回答说:“那有什么奇怪?特·吕庞泼莱先生在印刷所做工,他印书就好比漂亮女人自己做衣衫。”她说的时候望着洛洛德。
女人们便争相传说:“他的诗是自己印的。”
雅各问道:“那么干吗他要称为特·吕庞泼莱先生呢?世家子弟做了手艺就应当改名换姓。”
齐齐纳道:“他不是改了姓吗?不过原来是平民的姓,现在改了母亲的贵族的姓。”
阿斯多弗道:“既然他的诗已经印出来,我们自己会念的。”
这种胡说八道把事情越弄越糊涂,临了杜·夏德莱只得耐着性子向那些无知的客人解释,刚才的开场白并非巧妙的托词,那些美妙的诗是一个保王党写的,作者的弟弟玛丽–约瑟·希尼埃倒是个革命党。听着这伟大的诗歌感动的只有主教,特·拉斯蒂涅太太和她的两个女儿;除此以外,安古兰末的上层社会都觉得上了当,大不高兴。客厅里隐隐然有一片抱怨的声音,可是吕西安没有听见。内心的音律使他陶醉了,他极力想表达那音律,眼前的俗物变得和他渺不相关,各人的面貌对他好像隔着一重云雾。他念了那首关于自杀的沉痛的诗,苍茫忧郁的情调纯粹是古风。接着又念了一首,其中有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