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文赛斯拉把身子都磨瘦了,连面都见不到!”华莱丽伸着手臂说,“于洛请他吃饭也不来!这狠心汉竟不知人家在疼他爱他!他的女人是什么东西?一堆漂亮的肉罢了!不错,她长得好看,可是我,我觉得我比她妖!”
“放心,孩子,他会来的,”李斯贝德的口气仿佛奶妈哄着一个急躁的孩子,“我一定要他来!……”
“什么时候呢?”
“也许这个星期之内。”
“噢!你多好!”
由此可见这两个女人合而为一了;华莱丽的快活、生气,所有的行为,哪怕是胡闹吧,都由两个人考虑成熟而后决定的。
李斯贝德一方面给这种荡妇生涯惹动了心火,大小事情替华莱丽出主意,一方面根据无情的逻辑,进行她的报仇大计。并且她也真喜欢华莱丽,把她当作女儿,当作朋友,当作情人,觉得她像生长海外的女人那样服从,像淫娃荡妇那样柔顺;她每天早上跟她拉拉扯扯,比跟文赛斯拉的聊天不知有趣多少,她们可以为了自己的刁钻促狭而乐一下子,把男人的糊涂取笑一番,或者把彼此的财产,算一算越来越多的利息。在李斯贝德的计划和新交的友谊中间,比从前对文赛斯拉的痴情,不知多出几许丰富的材料,好让她大肆活动。仇恨满足的快意是心灵最痛快最酣畅的享受。我们的心有如一座情感的矿山,爱是黄金,恨是铁。最后,华莱丽全盛时期的美艳,又是她十二分崇拜的,就像一个人崇拜自己所没有的东西一样;而这个美又比文赛斯拉的容易捉摸,不像他的那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