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门口的两个小太监似乎早就等在玉阶上,一见他们俩就颔首转身回去禀报。
李宸景的脚步不快不慢,却终究在最后一阶上硬生生地顿住,胸前的衣襟被一只手死死地揪住,他知道她不想看他的眼睛,始终没有低下头来,只任由她越扯越紧。
“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重要吗?”
是了。她是不是女人对少公子不重要,对李大人同样不重要。只不过同样的不重要代表的意义完全不同,对于少公子而言,她是男是女他都一样欢喜,对于李大人而言,她是男是女他都无所谓。
“那为什么要骗我……”她被他救了,她应该领情,可是救她就救她,为何要冒充少公子?
李宸景忍不住低下了眼眸,她没有朝他看过来,于是他放心了,放肆地打量她,沾了泪的眼睫,死咬住泛白的嘴唇,秀美白皙的颈,她微侧着头,不肯靠向他的胸口,尖润漂亮的下巴内侧处隐隐露出她身份罪臣家眷被刺过字的痕迹。
那是当日父亲下的命令,所有牵扯进柳党案的犯人不论官员本身还是家眷面部必留刺字痕迹,方便日后辨认,永不录用。他看不惯,却也没多说什么,只上奏陛下让女人孩子免受侮辱,那时陛下力薄,想了想,让他和父亲各退了半步,让女人小孩的字不刺面部,皆刺在避人的部位。
柳蓉蓉的字刺在颈后,而她的字——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