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一口凉气,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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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头回来了。猴头在公社关了两个月。他刚进家时,跟掉了魂儿似的,呆若木鸡。我怕他傻了,求权桑麻给他找个活干。权桑麻说,他这身板只能去挖河!我说,挖河就挖河吧!猴头就去了燕子河工地。猴头到了挖河工地,也不怎么和人说话,总是喃喃自语。
鸡叫头遍我就起床。我起床以后,猴头也摇头晃脑地起来了。猴头跟我犟嘴,我把他的胳膊、后胯都打肿了。猴头委屈地哭了:“爹,我是革命啊,我砸的是钟,是破四旧,至于死了人,那是金校长自己扑上来的,我有啥办法?”我黑着脸,说:“你还强词夺理,赶紧到金家赔罪。”猴头咧着嘴巴说:“金沐灶手黑,他还不砍了我,我不去!”我瞪了眼睛说:“我陪你去!”
金沐灶不请自来了。他拎着斧头进来,一声不吭,脸色发紫。我一瞅这架势,这是来找猴头算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