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自读书起,便没有人愿意与他做朋友。偶尔有一个两个和他说得上话的,或被旁人拉了去,或害怕自己也被排挤,也都渐渐远了他。他说他很感激我,我是第一个愿意做他朋友的人。”
宋南枝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眼眶湿润。
“实则,我这个朋友,却害死了他。”
祁渊眉头一皱,“从何说起?”
“他的吃食衣物,本是够的,只是因为要匀给我,才让他觉得冷,才吃下了让身体发热的百花丸……”
宋南枝吸吸鼻子,忍住鼻尖的酸意,声音哽咽。
“冯兴海他们,最多只是行为不当,判得最严重,也不过是取消科考资格。可是刀嘉平,却再也活不过来了。他还有一个寡母在家中等着望着,失去了唯一的支撑,不知他母亲要该如何绝望。也许当初,我也冷着他、随大流排挤他,反而会好。至少……他不必付出生命的代价。”
一夜风雪,到早上才停,所有人都未曾安眠。
金吾卫已出去开路,一个时辰后,仲元青带着人回来,禀道:“世子爷,路已通,可以进京了。”
祁渊点点头,吩咐道:“先把这群举子送下山去。”
“是。”
祁渊转身,回到屋内,里面冷如冰窖,片刻之后,举子们都排着队下山去了,只剩下躺在这里的刀嘉平,旁边的宋南枝一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