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琅说下这些的时候,胸口尤自有些愤恨不平,又道:“这还不算,本朝自高祖爷起,对耕地就奉行十二赋一的田税,后来昭明二十五年,先帝爷为轻税赋,特地将田税改为十五赋一,沿袭至今。可小姐可知道,自这姓蔡的阉官做了八百亩皇庄的庄头之后,其收取的租赋却是八赋一,差点足足比田税的十五赋一多了对半了!再加上名目繁多的这税那赋的,实际佃户能留下的粮食怕是连三层都不到了!启明一年的大灾过后,这几年虽算不得灾年,可也并不是大丰之年,而税赋收取又是统一按亩产三石八斗四升的标准来征收,隔在往年这些佃户就是省吃俭用,节衣缩食,也只能堪堪交得起这些捐役杂税,如今因着大灾,农田里颗粒无收,这些佃户不仅欠了姓蔡的一年的租粮,还赊下了这利滚利的救济口粮,试想一下,这沉重的负债,叫他们如何还得起?”
宜儿面上微微变了变色,道:“这八百亩田地原是皇庄,蔡田收上来的便是皇粮,就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这蔡田当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公然的欺下瞒上,中饱私囊?”
封琅冷笑道:“小姐,除开这些,姓蔡的还暗中勾结地方上的土绅豪强,巧列名目,列下了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苛捐杂税,比如,由地方土绅控制了水渠,要想引水灌溉农田就得给银子,还美其名曰,称为引水钱,佃农们辛辛苦苦,挑了夜香施肥,那些土绅又以奇臭难闻,赃物空气为由强征补偿款……这桩桩件件,皆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也亏了这帮天杀的能想得出来!”